近日,一个叫做《私家车尾气和城市雾霾没半点儿关系》的实验视频在网上疯传。
网传视频显示,经手持式PM2.5监测仪器测量,实验当天北京空气污染指数PM2.5数值为316(空气质量属严重污染),PM10数值已超500。随后,测试者用该仪器对着一辆2006年产、国三排放标准、排量1.5L的本田飞度汽车的排气管进行实验。在汽车怠速状态下,实验人员测得尾气排放PM2.5数值是297(空气质量属严重污染),PM10是455;而在发动机燃烧充分的状态下,尾气排放的PM2.5数值竟然降到了46(空气质量属良),PM10数值是70——明显优于当时的空气质量。实验人员说:“我们只是想证明,一辆正常的汽车的尾气的排放,其实对雾霾的影响是没有的。”
网传视频插图
这是真的吗?难道汽车在街上行驶,真的都是一个个“奔跑的空气净化器”?
记者亲测:与视频结果大不一样
这个令人咋舌的实验,有没有可能被重复出来?解放日报·上观新闻记者用一个家用手持式PM2.5监测仪器,对着国五标准、排量1.8T的大众途观汽车排气管进行实验。经测量,当时车库内的空气污染指数PM2.5数值为每立方米73毫克(空气质量属良)。紧接着,实验人员在汽车怠速状态下,测得这辆汽车的尾气排放污染数值PM2.5是每立方米149毫克(空气质量属轻度污染);而在发动机燃烧充分的状态下,仪器读数瞬间飙到900,爆表了。
从左至右,分别为车库内空气质量、怠速条件下汽车尾气空气质量、燃料充分燃烧情况下空气质量。
网传实验结果,记者并没有重复出来,这是怎么回事?
有环保人士看过网传视频中的实验过程和记者的实验过程后表示,两个实验从表象上看都没有问题,关键问题是仪器测量了什么?网传视频的雾霾监测仪器显然更专业一些,能够排除了尾气中水汽和其他气体的干扰,测出的PM2.5数值相对较小。而记者手中的监测仪器可能是激光式PM2.5监测仪器,无法排除尾气水汽和氮氧化物等气体的干扰。所以,实验结果有很大的不同。
记者的实验说明了很重要的一点:汽车尾气里不光有少量的PM2.5,还包括氮氧化物在内的其他物质。但这些物质对雾霾产生的间接作用,被网传视频的实验者完全忽略了。
尾气污染间接作用大于直接作用
说到汽车尾气中氮氧化物等物质对雾霾产生的间接作用,需要先普及一个知识点——“二次反应”。
中国科学院大气物理研究所博士后李汀在中科院官方微信公众号“中科院之声”发布文章表示,“二次反应”可以简单理解:尾气中排放出的气态污染物,进入大气后不会闲着,还会继续发生各种复杂的化学反应,最终形成颗粒物。它包括两大部分:氮氧化物,转化为二次硝酸盐颗粒物,同时催化二氧化硫生成二次硫酸盐颗粒物;碳氢化合物,转化为二次有机碳颗粒物。
李汀认为,机动车对PM2.5的作用,分为两部分:第一,直接排放出的颗粒物,这部分其实非常少,只占PM2.5的5%左右;第二,“二次反应”后生成的二次颗粒物,这部分才是大头儿,占PM2.5的15%左右。
尾气对空气污染的作用示意图。图片来自中科院官方微信公众号“中科院之声”
根据环保部公布的《机动车管理年报2016》,小型载客车对颗粒物、氮氧化物、碳氢化合物的贡献分别占机动车的:5.1%、10.1%、41.3%。
李汀以北京为例指出,“二次反应”的过程非常复杂,氮氧化物、碳氢化合物向二次颗粒物的转化,并非简单乘个系数就能得到二次颗粒物的比例,所以迄今为止还算不出一个具体的数值,只能依照上述数据做个大概估算。以北京为例,PM2.5来源中,机动车排放对PM2.5的作用占比约为20—30%。
至此,可以得出结论:网传视频的实验存在较大局限性,“私家车尾气和城市雾霾没半点儿关系”的结论纯属谬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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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来源:东方IC
图片编辑:雍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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